李俍民：中国明星翻译家与白俄罗斯文学的接触

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外国文学翻译家之一，向中国读者介绍艾.丽.伏尼契的《牛虻》和乔万尼奥里的《斯巴达克思》的李良民先生（1919 - 1991）与白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文学也有过接触。他在 1950 年代和 1970 年代把雅库布·柯拉斯的短篇小说《游击老英雄》（原名《沼泽》）和瓦西里·贝科夫的短篇小说《第三颗信号弹》译成了中文。

李俍民在浙江镇海（今宁波市北仑区）出生。1937年读中学时，即随兄李侠民参加“横河乡抗日救亡工作团”，表演抗日戏剧、歌曲。高中毕业后，先后担任小学校长、教务主任等职。1942年5月去淮北苏皖边区抗日根据地参加革命。1946年回沪考入沪江大学外文系，两年后辍学，开始翻译苏联儿童文学作品。抗美援朝时随军赴朝，在彭德怀元帅身边当翻译。1953年至1986年曾在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、上海编译所、上海译文出版社编译所等单位任职。李俍民先生的译著有《牛虻》（艾.丽.伏尼契著）、《斯巴达克思》（乔万尼奥里著）、《白奴》（希尔德烈斯著）、《罗布罗伊》（斯科特著）、《柯楚别依》和《游击队的儿子》（毕尔文采夫著）、《孔雀石箱》和《绿蚱蜢》（巴若夫著）、《学校》（盖达尔著）、《伊格纳托夫兄弟游击队》（伊格纳托夫著）、《鹿童泪》（罗林斯著）、《下雪了》（伏隆珂娃著）、《聪明的小鸭子》（布来东著）、《新来的》、《近卫军战士马特洛索夫》、《黑宝宝》、《总工程师》（班台莱耶夫著）、《白桦树下的茅屋》（华西莱芙斯卡亚著）、《红海军和小黑熊》（迦甫里洛夫著）、《尼尔斯奇游记》（拉盖落芙著）等。

李俍民以翻译儿童文学作品开始工作，却以“革命”翻译家的身份留在了读者的记忆中。自1952年翻译艾.丽.伏尼契的小说《牛虻》以来，李俍民一直在选择描写世界历史上英雄人物的作品：乔万尼奥里的《斯巴达克斯》、希尔德烈斯的《白奴》、毕尔文采夫的《柯楚别依》。李俍民先生在他的文章《探寻英雄人物的足迹—谈谈我的文学翻译选题》中做了这样的解释：“以上这些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在民族解放斗争、卫国战争和阶级斗争中涌现出来的英雄或者烈士,这是我在文学翻译选题方面采取了“英烈传”作为选题原则的结果。… … 人生有限, 学海无涯。我当时的想法就是:在浩如烟海的外国文学作品中, 应当首先选择那些具有革命内容、于我国读者最有益的作品。到了五十年代, 具有“铁的人物和血的战斗”这种革命内容的外国文学作品, 在我国读书界接连出版, 引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读书高潮。”

据李俍民先生指出，柯拉斯创造的关于塔拉西老爷的英雄行为的《沼泽》小说就是这样的作品之一，即描述“铁的人物和血的战斗”。 1958年和1959年，在中国上海文艺出版社（原名新文艺出版社）以《游击老英雄》出版。 1933年，原作首次刊登在《革命的烈火》杂志（5-9、11、12期）上。这部小说于 1934 年作为单独的书出版。《沼泽》小说讲于 1919 年至 1921 年的波苏战争事件，而在白俄罗斯波列西亚地区游击队参加的斗争。故事取材于瓦西里·塔拉西的真实故事，瓦西里·塔拉西成为了文学英雄塔拉西老爷的的原型。柯拉斯自己这样说明他的选题：“这个故事是如何吸引我的？遥远的波列希雅村的老居民的思想演变很有趣，他是如何从一个文盲、落后的人转变为苏维埃政府的自觉支持者和积极的战士，从而为他的阶级利益而战。这是在一方面，白色波兰入侵时占领者对贫苦农民的残酷迫害，特别是那些同情布尔什维克的人，另一方面，布尔什维克主义、红军和地下共产主义组织的代表的影响都导致了新人的形成。我就使其成为我的短篇小说《沼泽》的基础。但即使在这个带有游击队英雄色彩的的故事中，柯拉斯也没有忘记他最喜欢的话题——白俄罗斯农民的生活和祖国的自然美景。

1965年，李俍民先生译的白俄罗斯“黄皮书” – 瓦西里·贝科夫的短篇小说《第三颗信号弹》，在作家出版社上海编辑所出版。故事讲述了白俄罗斯伟大卫国战争的事件。炮兵射击组与其他队伍中断了三天。不同的人发现自己身处同一条战壕，他们必须击退法西斯的第一次坦克进攻。贝科夫思考描述了致命的危险如何揭示真实的人性。此短片小说首次发表于1962年的《青年》杂志第2期上，《第三颗信号弹》也于1962年作为单行本出版。

黄皮书”在中国被称为“供内部使用”的出版物，旨在让文化人士了解外国文学作品作为反例。这种做法是在反对苏修的斗争中发生的。 “黄皮书”始于1950年代，但在1960-70年代达到了高峰。这种现象因封面的浅黄色而得名，后来此类书籍开始用浅灰色或白色封面。除了颜色之外，封面上有独特的标题“供内部参考”字样。 “黄皮书”实行清单发放，禁止外传。

《俄苏文学及翻译研究》一书的作者曾思艺称李俍民为白俄罗斯另一本“黄皮书”——伊万·沙米亚金的短篇小说《多雪的冬天》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，1972-1973年）的中文译者。但在中文版中，只注明译文是由上海新闻出版系统“五七”干校翻译组译。《多雪的冬天》的中文版是在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准备和出版的，当时集体创作，因此一起承担对翻译结果的集体责任，是一个相当能理解的现象。

李俍民先生把翻译工作看作是一种社会行为，需要对翻译的目的有清醒的认识。内容，对于李俍民先生来说，必然是“铁的人物和血的战斗”，是选择翻译作品的主要因素。正是在这位著名翻译家的努力下，白俄罗斯的英雄小说《沼泽》和《第三颗信号弹》才为中国读者所熟知。